燕城里对天下男人来说最有趣的地方当属鸿鹄巷,堪比南都秦淮河。
要说白玉楼他这个入赘的姐夫也是个妙人,瞒着白月儿说是出去游山玩水,却轻车熟路的把苏星北和白玉楼带到了鸿鹄巷。
鸿鹄巷分两部分,向外半条巷子里的屋子叫作雅间,里面半条巷子里的屋子叫做暗阁。雅间做雅事,暗阁做的自然是那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不明事。
虽说去鸿鹄巷做雅事的大多是打着幌子逛暗阁的,但是雅间里那身材出挑、面容姣好、琴棋书画中自有一绝的诸位清倌人却是最勾外面那群男人的心。只可惜雅物不多亦不可多得,除非诗文绝顶或者银子顶绝,不然恐怕是带不走任何一个。
鸿鹄巷里雅俗分落,唯独玲珑楼是个例外。玲珑楼外有雅间,靠外侧一边吹拉弹唱吟诗作画的都有,靠内侧则是莺莺燕燕娇声嗲语的诱人心魂。
而碰巧,白家这姑爷是玲珑楼雅间儿的常客,虽然他说“明人不做暗事”,但具体的就不得知了。
“北地燕城,虽说前朝故都的繁华已逝,但这玩意儿可还好好地留在这。燕城别的不说,这绝对是北地一绝!”
白家姑爷指着玲珑楼二楼的几个当家红角儿,给苏星北和白玉楼介绍着:
“我知道你们读书人喜欢雅致的东西,也就不带你们往里去了。我虽是个商人,也懂得欣赏这些雅致的东西。这里琴棋书画花舞戏茶,你们随便选,今儿我请客!”
苏星北有些诧异,因为白家姑爷刚刚回来,接触的不多,没想到他是那么豪放的人。只是苏星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,还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所谓的“琴棋书画花舞戏茶”,也不知道怎么选,只得问白玉楼:
“白兄想看那个?”
“苏兄,你别看我小,我在江南可有小公瑾的美誉哦。我们去听听琴吧!”
白玉楼头一次来这种地方,他看着玲珑楼那浮华的装饰风格,和楼上楼下的各色美女图,兴奋地不能自已。
“李婆婆,轻语姑娘房里现在有客么?”
白家姑爷听到白玉楼的选择,对着一旁招待客人的老鸨问道。
“哟,爷儿,您今天来巧了。轻语她前两天身子不舒服,到今天才好,碰巧您就来了。刘三,快去通知轻语,让她赶紧梳妆打扮好,贵客来了。”
老鸨一边应承着,一边安排一旁的龟公去处理事情。
“几位大爷,您这边走,我引您们去轻语姑娘的琴房。”
老鸨弓着腰,引着苏星北三人到了三楼一处雅间。
“好咧,爷儿,您几个在这里稍带,轻语一会就来。老婆子我就先下去招待客人去了,有什么事儿摇铃,楼下有人伺候着。”
老鸨低着头慢慢从门口推出去,带上门。白家姑爷引着苏星北和白玉楼在屋子里坐下,静静地等着这玲珑楼红牌清倌人的到来。
苏星北闲着无聊,开始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。
屋子被分成两部分,用帘子隔开,里面隐约摆着一副琴,别的看不太清;外面则是几个凳子,每两个凳子间一个茶桌,茶桌上放着各色零嘴儿和茶杯茶壶。
没床,从未来过类似地方的苏星北不由得纳闷起来,原来雅间和传说中的妓院不一样的么?
不一会儿,轻语姑娘从里面进来,坐到琴的旁边,温声细语地说道:
“按我这里的老规矩,先是一曲是奉送给各位爷的。第二曲几位爷可以出钱点,也可以用诗文换。至于这帘子,玲珑楼的老规矩了,小女子就不多说了。爷几个想听什么?还是说任凭轻语弹奏。”
白家姑爷轻车熟路,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银票,阔气地说:
“这帘子是要开的,余下的钱算是第一曲的赏钱。至于第一曲弹什么,还是听我家小兄弟的。”
白家姑爷转头看向白玉楼,等着小白的回答。
白玉楼想了一下,轻声说道:
“既然我们是来听的,就任由你随心而弹,只是之后,容姑娘给在下一点时间,让在下辩曲解意。若是合姑娘心意,则也不枉我姐夫这几张银票。”
轻语姑娘应了声“好”,然后掀开帘子,再返回去坐下。调息静气,开始弹奏。
帘子一开,苏星北就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了。
说是清倌人,说是卖艺。但是世人却不知道越是清纯的女子越是对老男人有吸引力,而这里的姑娘估计都是那些有钱有闲的老爷们喜欢的。
样貌清秀似一脸含羞,衣衫严正却隐现勾眸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,虽清美然引人占有。这样的女子,苏星北心动,别说苏星北,纵是那些情场老手也会是最中意此类女子。
这里的女子买的是艺,但也是那种她欲拒还迎你却始终得不到的诱惑。除非是那些阔老爷砸下重金把她买去,可是那些钱,抵得上她们买个二十年艺。与内与外都是不亏的,老鸨不亏,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姑娘也是不亏的。因为这样总比隔壁的红倌人那样人老珠黄之后只能任人唾弃的要好。
苏星北突然觉得世人完全不用怜惜那些所谓的失足女,他人能力不足与自己有何干系。苏星北还没有察觉到,他的血越来越冷了,自从那次心试之后。
轻语姑娘一曲毕,苏星北听不懂,白家姑爷只是微笑,唯独白玉楼低头沉吟思索。姑娘眉眼开,轻柔一笑,温言问道:
“这位爷儿,您既是要识我这曲子,敢问有眉目了么?”
白玉楼抬起头,有些不确定地说道:
“在下有了些许心绪,只是不敢太确定,不过也只能贸然说了。”
“听姑娘前曲似是‘江南忆’旧曲,想比姑娘来自江南。此曲虽然烟雨画桥皆在,只是有了些急躁,惹得烟雨不甚朦胧,画桥有过于虚浮,想比姑娘进来有什么烦心事。先前听那老婆婆讲姑娘前两天生了病,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乱了姑娘心绪。”
轻语姑娘微微颔首,又轻轻摇了摇头:
“公子既然听得出这是‘江南忆’旧谱,也算是乐家门内人,而且估计也是江南人。小女子近来却是有些烦心事,不过不是因为生病,而是因为最近总是有不明乐理的人前来吵闹,才惹得我心烦。今日听公子解曲,言语之间皆在理,所以心情舒畅了些许。接下来这首曲子算是送给公子,算是答谢。”
轻语姑娘手起,轻抚琴弦,琴声清脆悠扬,就连苏星北这个门外汉都听得出来这首曲子比上一首轻快了许多。
可是音乐声刚起,就有烦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:
“我等了轻语姑娘三四天了,这是什么重病,竟到今日还未好?哎哟,这屋子里琴声悠扬,你这老婆子还骗我说她病还没好全,想死是不是!”
苏星北耳朵好使,一听就听出来了这是那千字言的声音,而且还是冲着这边来的。
轻语姑娘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,手下一颤,琴弦崩断,食指擦了个口子。
琴声停下,听得正入迷的白玉楼抬起头,惊慌失措,刚准备出口关心,门就被踹开了。
千字言入了琴房的门,一看屋内的客人,不由得笑出声来:
“我当是谁,不就是两个穷酸书生么!老婆子你还敢拦了我的生意给他做,小爷我看你是活腻味了!”
千字言一脚踹向后面本已鼻青脸肿而且还依旧恭恭敬敬的老鸨,大骂了起来。
轻语忍着指心的疼,向后面躲着,这事她不能掺和,只能等着楼主的人来解决。
白家姑爷也本来听曲听得好好的,突然被千字言这个不速之客打搅了兴致,不由得恼火了起来:
“你是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土包子!爷穷酸?这燕城谁不知道大爷我出手最阔绰!倒是你,赶紧哪来的滚哪去,别在这碍眼!”
千字言在江南,都是别人奉承他,就连江南四大才子也只是和他称兄道弟,从来没受过这种辱骂。他不由得恼火起来,对着身后两个彪形大汉吩咐着:
“千顺,千明,帮公子我教训这个嘴里不干净的孬货!”
千顺和千明听到他家公子的指令,立马朝着白家姑爷扑了过来。这时候,苏星北觉得自己也不能干坐着了,说白了人家是陪自己来的,不能自己人受了委屈。
苏星北左手在桌子上运气一拍一推,把那盛着热水的水壶推向千顺,身子右闪再拦着千明。
千顺纵使皮糙肉厚,滚烫的热水他还是十分忌惮的,于是停下身子躲了一下。千明则和苏星北正面交起手来。
苏星北用的还是青云楼那些路数,只是多了气力的支持。不过千明力气也不小,苏星北拦向他的右手一时居然还抵挡不住这壮硕汉子的冲劲。
苏星北刚运足气,推开千明,没了扑脸的热水壶阻拦的千顺又扑了过来。
苏星北突然觉得,这气力与这普通人也只是强了一点。纵使千明千顺只懂得蛮力冲撞,他自己也不由得有些吃力。
苏星北节节败退,一时间急中生智,按着青云楼剑法的招式运气,发现肉掌居然有了铁剑的力度。那力度可破空,可削木,斩在皮糙肉厚的千明千顺身上居然斩破了衣服,虽然他们的“铁肤铜骨”还撑得住。
千明千顺发现不对,也不再莽撞,与苏星北玩起了功夫套路。两边相持不下,不会武功的白玉楼二人也不好插手,只能干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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